嫉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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嫉妒
手機在桌上擱置了好久, 直到亮著的屏幕自動熄滅，談婕才伸出手摸索著拿起那張紙。
紙張本就脆弱，加上她心神不寧, 指腹的力氣不自覺加重了些, 險些將脆薄的紙撕開。
她仔細地盯著上方寫下的手機號碼，迅速按下撥號。
那邊沒有立刻接通, 聽著耳邊傳來的忙音, 談婕的心緒久久無法平覆。
談風口中的那句話仍然回蕩在耳畔。
“事實上，我也不能確認你母親是否還在人世。當年她走後不久, 有一個男人登門找上我, 告知了她不在人世的消息。不過……那也可能是她故意為之。她生下你之後就以決然的態度和我辦理了離婚, 興許這一出戲也只是為了擺脫我, 還有你。”
談婕從他的話裏可以得知兩個信息。
母親也許還活著。
若這條猜想成真，她也許不會想和自己見面了。
擺脫……這個詞還真是殘忍。
但她始終不願相信。
從小到大，談婕似乎已經習慣了被拋棄。這一回, 她不想坐以待斃——主動找尋真相, 方不會後悔。
心跳快如擂鼓, 她坐在窗邊, 冷氣順著窗縫鉆進身體，談婕卻絲毫不覺。
手心全是汗。
“你好。”過了會兒，那邊響起一個溫和的男聲, 率先開口。
談婕一連嗯了幾聲，沒找到合適的措辭。
男人蹙了蹙眉, “請問你是？”
他拋出疑問, 談婕便回答, “我是談風的女兒。請問你認識我的母親嗎？她還……在世嗎？”
說出這句話後，談婕又看了看手機屏幕, 總覺得自己按錯了數字，打到了不相幹的人那裏。
然而沒有。
“……”
氣氛忽然陷入寂靜。
談婕有些不安地重覆了問題，“不好意思冒昧打擾，請問你在聽嗎？”
“……你是小梅的孩子？”那人的語氣陡然上揚，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。
談婕的拜訪，對他而言像是重磅炸彈。
“小梅……”
談婕低聲喃喃念著這兩個字，她記得母親的好多照片上都會署名“May”，極少數留存的錄像裏，也有人喊了這個詞。
談婕又道，“我從母親的遺物裏找到了這張紙，她說，還有一些真相沒有告訴我。如果我想知道，可以找您尋求幫助。”
“原來、原來是這樣。小梅已經離世很多年了，很抱歉。”男人聲音落寞。
談婕心中的弦猛地繃斷，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掉落。
終究還是沒能迎來轉機。
如果沒有談風的那段話，她或許能夠坦然接受母親早已離世的事實。這麽多年過去，她努力學著堅強，偶爾才會心痛。
可是，偏偏他又給了談婕一點微弱的希望。
緊接著，在這通電話裏徹底熄滅。
男人似乎也極力穩定著情緒，“你名叫什麽？今年幾歲？”
談婕抹去臉上的淚水，雖然心中難受不已，但還是強撐著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，“姓談，單字婕，今年二十六歲。”
“都這麽大了……”男人兀自說著，旋即又問，“成家了嗎？”
對於這些事，談婕覺得沒必要遮遮掩掩，但從男人的語氣裏，她能感受到一絲不同尋常。
“已經結婚了。”她實話實說。
男人欣慰地點了點頭，“這我就放心了。”
隨後，他對談婕說，“當年的一些事，我確實要同你講講。只可惜，我如今不在國內，恐怕要晚些時候與你相見。”
談婕長舒一口氣，自當同意，“好的，不過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……”
對方向來是彬彬有禮的態度，“抱歉，是我先前唐突了。我姓唐，彌留的彌，生長的生，唐彌生。”
“唐先生，我身在榕城，時間自由。若您不方便，我可以去您所在的t地方。”
她實在急切，恨不得下一秒就與唐彌生見面。
斯人已逝，不可挽回。但能從別人口中得知當年的往事，對於談婕而言，也已足夠。
唐彌生思索著動唇，“你別著急，兩天之後我將會來到榕城，屆時可以再聯系。”
聞言，談婕眼前一亮。
沒想到他竟然會來榕城，如此也省了不少事。
而且，她很快就能得知當年的往事了……
談婕還想再問些什麽，卻被唐彌生擋了回來。
“有些事很覆雜，在你得知它們之前，我還是希望你能調整好心情。你既已成家，和家人的關系可還好？丈夫和孩子與你的情誼如何？”
談婕摸了摸鼻子，低聲說著，“丈夫對我很好，孩子……暫時還沒有。”
那對於他們而言，都是很遙遠的事。
至少，不在現在的計劃之內。
“沒有過早生育是好的，你母親也算是前車之鑒……”唐彌生長嘆一聲，“你不要難過，小梅走時也不希望你因她傷心。正因如此，她才沒有讓我將你帶走。”
談婕隱隱察覺到什麽，“您和我母親……”
“我與她自小在國外一同長大，可謂摯友。你不必有顧慮，我不會傷害你。沒想到，時隔多年竟能接到你打來的電話，難怪小梅不許我廢棄這個手機號，看來其中早有緣由。”
唐彌生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，談婕也不便多問。一切的一切，大約只有等到正式見面時才能知曉。
在紙上寫下May這個詞，談婕緊蹙的眉漸漸舒展。
她想，這便是母親的名字。
人各有命，既然母親已經不在，活著的人也不應沈浸在悲痛之中。
談婕想到了先前在守創科技的研發基地使用過的那臺機器，虛擬世界裏的母親溫柔地擁抱她，鼓勵談婕重振信心。
若是從這位唐先生口中得知更多有關母親的消息，興許她便能拼湊出一個更加完整的形象。
到那時，她再嘗試啟動機器，會不會得到更加真切的體驗感？
……
警局。
談婕過來這一趟，既為了配合詢問，也為了見談頌一面。
談頌蹲在地上，雙眼無神地盯著地面發呆。聽到談婕的腳步聲，才勉強擡眸看向上方。
見到熟悉的臉，談頌自嘲地扯起嘴角，“怎麽，來看我的笑話……姐姐？”
令談婕意外的是，根據旁人的描述，談頌非常幹脆地承認了自己的惡行，甚至將每一個細節都說了出來。
比起先前對自己未來擔憂甚至崩潰的模樣，現在的她變了很多。
坦然地作惡，著實讓人生寒。
談婕垂眸看著她，“那個唆使你造謠的人在哪？他叫路元，你不會不知道。”
“都說了多少次了，不知道就是不知道！”談頌的語氣很不耐煩，皺著眉冷聲說，“他自稱是紀家二少爺身邊的人，你們想找，直接去問紀二少就好了，為什麽總要來逼問我！”
談婕擰眉，“可以，那我就不問這些。不過……有一件事，我還蠻好奇的。”
談頌索性偏過頭，“我沒興趣回答。”
談婕也沒在意，自顧自地說道，“從小家裏人對你我的態度就天差地別，基本不怎麽管我，對你的未來卻規劃清晰。無論從哪個方面，我都比不上你，所以我不明白，你為什麽會如此討厭我。”
聞言，談頌的視線緩緩轉了過來，落在談婕身上。
她忽然扯起嘴角，“你不明白？那真實太好了，終於也有讓你困擾的事。”
“可以給我一個答案嗎？”
談頌的笑容愈發放肆，幾乎到了前仰後合的地步，若不是扶著墻，或許會直接栽倒在地。
旁人眼中溫婉和善的淑女美人，如今卻毫無形象地大笑，兩種形象簡直南轅北轍。
談頌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，在得到警告後，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，走到距離談婕不遠處，隔著窗子凝視著她。
雙唇微動，“因為我嫉妒你啊。”
談婕登時怔住，一時不知如何開口。
談頌……嫉妒她？
這是談婕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回答。
出生就能獲得父母全部寵愛的天之驕子，為什麽要嫉妒談婕這個十幾歲便被踢出家門的棄女？
談頌咬牙切齒，“憑什麽你能自由自在地想做什麽就做什麽，而且我卻要整日被關在練功房裏學畫畫？”
她沖著談婕攤開自己的手，“我根本就不喜歡畫畫，你看看這裏，全是握筆弄出的繭！我跟老師喊疼，可他也只會叫我繼續堅持，多下功夫！可是我做錯了什麽？我只是不喜歡而已！”
“可是你就不一樣了，自小就能出國，沒人會要求你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，也不需要被強迫著做不喜歡的事……甚至你如今從事的事業，也是由興趣愛好發展而來的！談婕，你怎麽就那麽好運？”
談婕沈默。
不是覺得談頌的確可憐，而是得知她竟然將身上的不幸歸咎到自己身上，實在可笑至極。
“你覺得，這一切是我造成的？”談婕淡聲問道。
談頌卻仍執迷不悟，“怎麽不算？如果你沒有走，他們也不會把所有希望都壓在我的身上，也許我就能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……可是現在都晚了，我也沒有機會了。”
她看著談婕，“你多幸福啊，你老公為了你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，給了我們家五個億，還讓爸把舅舅趕出國，永遠也不要回來。身邊有這麽一條好狗，你還真是好手段，我也不得不佩服……”
有人打斷了談頌的話，“說話註意點。”
談頌忍不住嗤笑，“他紀燎不就是你的一條狗嗎？紀家大少爺又如何，就你們兩個，能不能鬥得過紀二少還真說不定。”
談婕轉過身，“沒有異議，先前提交的材料全部屬實。”
離開前，她看了談頌一眼，“他是什麽樣的人還輪不到你來評價。”
上車後，談婕拿了張紙擦手。
然而，不知不覺間，手裏的紙已經被揉成一團。
她是真的有點生氣。
談頌罵自己，談婕覺得對方像個笑話。
談頌罵紀燎，談婕突然有種想扇她的沖動。
車內後視鏡裏，女人眸光冷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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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邊沒有立刻接通, 聽著耳邊傳來的忙音, 談婕的心緒久久無法平覆。
談風口中的那句話仍然回蕩在耳畔。
“事實上，我也不能確認你母親是否還在人世。當年她走後不久, 有一個男人登門找上我, 告知了她不在人世的消息。不過……那也可能是她故意為之。她生下你之後就以決然的態度和我辦理了離婚, 興許這一出戲也只是為了擺脫我, 還有你。”
談婕從他的話裏可以得知兩個信息。
母親也許還活著。
若這條猜想成真，她也許不會想和自己見面了。
擺脫……這個詞還真是殘忍。
但她始終不願相信。
從小到大，談婕似乎已經習慣了被拋棄。這一回, 她不想坐以待斃——主動找尋真相, 方不會後悔。
心跳快如擂鼓, 她坐在窗邊, 冷氣順著窗縫鉆進身體，談婕卻絲毫不覺。
手心全是汗。
“你好。”過了會兒，那邊響起一個溫和的男聲, 率先開口。
談婕一連嗯了幾聲，沒找到合適的措辭。
男人蹙了蹙眉, “請問你是？”
他拋出疑問, 談婕便回答, “我是談風的女兒。請問你認識我的母親嗎？她還……在世嗎？”
說出這句話後，談婕又看了看手機屏幕, 總覺得自己按錯了數字，打到了不相幹的人那裏。
然而沒有。
“……”
氣氛忽然陷入寂靜。
談婕有些不安地重覆了問題，“不好意思冒昧打擾，請問你在聽嗎？”
“……你是小梅的孩子？”那人的語氣陡然上揚，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。
談婕的拜訪，對他而言像是重磅炸彈。
“小梅……”
談婕低聲喃喃念著這兩個字，她記得母親的好多照片上都會署名“May”，極少數留存的錄像裏，也有人喊了這個詞。
談婕又道，“我從母親的遺物裏找到了這張紙，她說，還有一些真相沒有告訴我。如果我想知道，可以找您尋求幫助。”
“原來、原來是這樣。小梅已經離世很多年了，很抱歉。”男人聲音落寞。
談婕心中的弦猛地繃斷，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掉落。
終究還是沒能迎來轉機。
如果沒有談風的那段話，她或許能夠坦然接受母親早已離世的事實。這麽多年過去，她努力學著堅強，偶爾才會心痛。
可是，偏偏他又給了談婕一點微弱的希望。
緊接著，在這通電話裏徹底熄滅。
男人似乎也極力穩定著情緒，“你名叫什麽？今年幾歲？”
談婕抹去臉上的淚水，雖然心中難受不已，但還是強撐著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，“姓談，單字婕，今年二十六歲。”
“都這麽大了……”男人兀自說著，旋即又問，“成家了嗎？”
對於這些事，談婕覺得沒必要遮遮掩掩，但從男人的語氣裏，她能感受到一絲不同尋常。
“已經結婚了。”她實話實說。
男人欣慰地點了點頭，“這我就放心了。”
隨後，他對談婕說，“當年的一些事，我確實要同你講講。只可惜，我如今不在國內，恐怕要晚些時候與你相見。”
談婕長舒一口氣，自當同意，“好的，不過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……”
對方向來是彬彬有禮的態度，“抱歉，是我先前唐突了。我姓唐，彌留的彌，生長的生，唐彌生。”
“唐先生，我身在榕城，時間自由。若您不方便，我可以去您所在的t地方。”
她實在急切，恨不得下一秒就與唐彌生見面。
斯人已逝，不可挽回。但能從別人口中得知當年的往事，對於談婕而言，也已足夠。
唐彌生思索著動唇，“你別著急，兩天之後我將會來到榕城，屆時可以再聯系。”
聞言，談婕眼前一亮。
沒想到他竟然會來榕城，如此也省了不少事。
而且，她很快就能得知當年的往事了……
談婕還想再問些什麽，卻被唐彌生擋了回來。
“有些事很覆雜，在你得知它們之前，我還是希望你能調整好心情。你既已成家，和家人的關系可還好？丈夫和孩子與你的情誼如何？”
談婕摸了摸鼻子，低聲說著，“丈夫對我很好，孩子……暫時還沒有。”
那對於他們而言，都是很遙遠的事。
至少，不在現在的計劃之內。
“沒有過早生育是好的，你母親也算是前車之鑒……”唐彌生長嘆一聲，“你不要難過，小梅走時也不希望你因她傷心。正因如此，她才沒有讓我將你帶走。”
談婕隱隱察覺到什麽，“您和我母親……”
“我與她自小在國外一同長大，可謂摯友。你不必有顧慮，我不會傷害你。沒想到，時隔多年竟能接到你打來的電話，難怪小梅不許我廢棄這個手機號，看來其中早有緣由。”
唐彌生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，談婕也不便多問。一切的一切，大約只有等到正式見面時才能知曉。
在紙上寫下May這個詞，談婕緊蹙的眉漸漸舒展。
她想，這便是母親的名字。
人各有命，既然母親已經不在，活著的人也不應沈浸在悲痛之中。
談婕想到了先前在守創科技的研發基地使用過的那臺機器，虛擬世界裏的母親溫柔地擁抱她，鼓勵談婕重振信心。
若是從這位唐先生口中得知更多有關母親的消息，興許她便能拼湊出一個更加完整的形象。
到那時，她再嘗試啟動機器，會不會得到更加真切的體驗感？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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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婕過來這一趟，既為了配合詢問，也為了見談頌一面。
談頌蹲在地上，雙眼無神地盯著地面發呆。聽到談婕的腳步聲，才勉強擡眸看向上方。
見到熟悉的臉，談頌自嘲地扯起嘴角，“怎麽，來看我的笑話……姐姐？”
令談婕意外的是，根據旁人的描述，談頌非常幹脆地承認了自己的惡行，甚至將每一個細節都說了出來。
比起先前對自己未來擔憂甚至崩潰的模樣，現在的她變了很多。
坦然地作惡，著實讓人生寒。
談婕垂眸看著她，“那個唆使你造謠的人在哪？他叫路元，你不會不知道。”
“都說了多少次了，不知道就是不知道！”談頌的語氣很不耐煩，皺著眉冷聲說，“他自稱是紀家二少爺身邊的人，你們想找，直接去問紀二少就好了，為什麽總要來逼問我！”
談婕擰眉，“可以，那我就不問這些。不過……有一件事，我還蠻好奇的。”
談頌索性偏過頭，“我沒興趣回答。”
談婕也沒在意，自顧自地說道，“從小家裏人對你我的態度就天差地別，基本不怎麽管我，對你的未來卻規劃清晰。無論從哪個方面，我都比不上你，所以我不明白，你為什麽會如此討厭我。”
聞言，談頌的視線緩緩轉了過來，落在談婕身上。
她忽然扯起嘴角，“你不明白？那真實太好了，終於也有讓你困擾的事。”
“可以給我一個答案嗎？”
談頌的笑容愈發放肆，幾乎到了前仰後合的地步，若不是扶著墻，或許會直接栽倒在地。
旁人眼中溫婉和善的淑女美人，如今卻毫無形象地大笑，兩種形象簡直南轅北轍。
談頌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，在得到警告後，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，走到距離談婕不遠處，隔著窗子凝視著她。
雙唇微動，“因為我嫉妒你啊。”
談婕登時怔住，一時不知如何開口。
談頌……嫉妒她？
這是談婕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回答。
出生就能獲得父母全部寵愛的天之驕子，為什麽要嫉妒談婕這個十幾歲便被踢出家門的棄女？
談頌咬牙切齒，“憑什麽你能自由自在地想做什麽就做什麽，而且我卻要整日被關在練功房裏學畫畫？”
她沖著談婕攤開自己的手，“我根本就不喜歡畫畫，你看看這裏，全是握筆弄出的繭！我跟老師喊疼，可他也只會叫我繼續堅持，多下功夫！可是我做錯了什麽？我只是不喜歡而已！”
“可是你就不一樣了，自小就能出國，沒人會要求你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，也不需要被強迫著做不喜歡的事……甚至你如今從事的事業，也是由興趣愛好發展而來的！談婕，你怎麽就那麽好運？”
談婕沈默。
不是覺得談頌的確可憐，而是得知她竟然將身上的不幸歸咎到自己身上，實在可笑至極。
“你覺得，這一切是我造成的？”談婕淡聲問道。
談頌卻仍執迷不悟，“怎麽不算？如果你沒有走，他們也不會把所有希望都壓在我的身上，也許我就能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……可是現在都晚了，我也沒有機會了。”
她看著談婕，“你多幸福啊，你老公為了你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，給了我們家五個億，還讓爸把舅舅趕出國，永遠也不要回來。身邊有這麽一條好狗，你還真是好手段，我也不得不佩服……”
有人打斷了談頌的話，“說話註意點。”
談頌忍不住嗤笑，“他紀燎不就是你的一條狗嗎？紀家大少爺又如何，就你們兩個，能不能鬥得過紀二少還真說不定。”
談婕轉過身，“沒有異議，先前提交的材料全部屬實。”
離開前，她看了談頌一眼，“他是什麽樣的人還輪不到你來評價。”
上車後，談婕拿了張紙擦手。
然而，不知不覺間，手裏的紙已經被揉成一團。
她是真的有點生氣。
談頌罵自己，談婕覺得對方像個笑話。
談頌罵紀燎，談婕突然有種想扇她的沖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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